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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网 www.xqb5.com,狂龙戏倩女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只见怪老头身法一变,顿时场中局势大改七人相顾骇然,但见怪老头双手连挥,所出的部位奇诡已极,并且手肘间滑溜得紧,往往看似攻左,修忽实至攻右,令人防不胜防。

    时杰华只觉这掌式有些眼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曾在何处见过。口中轻啸一声,七人更加劲猛攻。

    怪老头才经世胆识确有过人之处,只见他双足迷乱地踩着,一个硕大身形却似匹白练,绕着七人圈圈翻滚,忽而长笑震天,忽而怒叱暴喝。一双铁掌发出一堵柔和正大之劲气,将七人拒于身体两尺之外。

    屠龙手麦南眼睁如铜铃,当怪老头才一改变掌式,他即觉出自己称雄江湖的极刚“屠龙掌力”遇到克星,此刻无论自己内力如何奋力进发,在对方无边淳厚的掌力之中,如石沉大海般完全化为乌有。

    千手如未施永黔似乎看出些眉目,但他却不能确定到底怪老头是不是他心目中所认定的人。

    场中局势瞬息万变,蜈蚣帮的七人不愧为绝顶高手,每人配合俱是间不容发,准确得毫厘不差怪老头心中暗道:“看样子不出真功夫是不行了,但”这一旁思,心念俩分间立刻露出稍许破绽。

    七人身手俱是难见之才,怎样轻易放过这千载难逢之机会?只见于桂书最先暴喝一声,子母离魂圈在空中相碰,发出“叮!”

    一声脆响,像是对伙伴打了声招呼,母圈往敌人右则一崩,子圈急如星火直往怪老头胸腹揭去。

    屠龙手心知自己掌力对对方毫无作用,不声不响聚掌为指,直往敌人后脑插去一时间另五般兵刃各取要害,只闻嘶风喝叱之声大作,在白眉老人等看来,怪老头是险象环生而凶多吉少了。

    鹿加莽狠的天性,被激得如疯狂般出手,开天巨斧有如神龙掏出,直向离他最近的沈一鸿背后砍去,但那来得及?“轰!”一声闷雷般巨响,跟着一声脆如龙吟般轻响,接着一团绿莹莹光华冲天而起,映得四际如裴翠碧宫。

    这碧绿光华较那先前一声巨响更令人吃惊震颤,噶丽丝与沈一雁自动停手,各自分开打算看清到底发生何事?鹿加楞在一旁,巨斧垂在地上也不觉得“哈!哈!我老头可不是轻易伤得了的广怪老头扬声大笑。只见他手中握着柄绿莹流转的短剑,周围七人俱被他抽剑挥掌之际,挡出丈外。

    鹿加陡地大喝:“青霞宝剑!”

    噶丽丝心中一惊,千手如来施永黔也喝道:“黑衣人!青霞宝剑!”

    七人想到黑衣人时都不自觉退后一步,黑衣人的真功夫他们虽没有见过,但黑衣人的名头响亮撼天!

    “我是黑衣人!哈哈!”怪老头似是而非地说道,随手一挥短剑,尖刃上芒锋立刻暴涨鹿加睁大着眼睛,他记得忆君曾有此把短剑,但他想不透为何此剑会落入怪老头之手。

    时杰华冷笑道:“阁下易容技俩的确高明,咱们兄弟正好领教白道第一高手!”

    敢情这数月之间“黑衣人”已被蜈蚣帮认为是正派中第一难惹人物。

    “哼!”怪老头鼻孔中冷然一哼,道:“才经世虽不敢担当第一高手之名,可也不怕你们八人联手呢!这宝剑今日可要大开利市了!”说完随手一抖“叮!叮!”两声自刃身发出。

    噶丽丝心中如海涛般波动,她不知此刻要如何称呼这怪老头才好?她直觉感到,这怪老头必是黑衣人的同一个化身。

    鹿加尚是浑然不明,他简直分辨不出这怪老头是敌还是友了!蜈蚣帮的八人都有些紧张,面对着心目中也是帮中认为最强的敌人,他们都比先前要紧张慎重。

    白眉老人,灵土真人见变化至此,反而完全放下心来。上次在大孤山上没有看清这如神龙不见首尾的黑衣人身手,这次可能够大饱眼福了。

    玄静子温婉地朝噶丽丝看去,只见她眼神专注于怪老头身上,内中充满着得意和焦灼——

    杨池萍与宋昆兰在窃窃私议着八人中有四人用剑,两人用掌,一人用圈一人用棍。

    千毒鼠的千毒根是最歹毒不过,敢最占便宜不过,这一当大敌自然由他策划主攻。只见他与怪老头对面而立,乌黑的棍身斜举,架林间有一种说不出的邪毒味道。

    怪老头嘴角边浮起一股厌恨嫌恶的冷笑,短剑平横当胸,状似悠闲从容已极顷刻之间气氛更是大变。暴雨已过,天边一抹红霞衬托着赤日冉冉升起。朝风中夹带着清新和生气,艳丽阳光抚照在每人脸颊,各自呈现出不同色彩。知剑的绿光也微弱了下去。

    这种定性的比赛,仍是千手如来施永黔首先况不住气,口中喝道:“全叔,还待什么?

    动手吧!”自己也蠢蠢欲动。

    千毒鼠全维钧受他一喊,心中一浮“嘿!”棍梢夹着锐啸,一式“丁山射虎”指头打胸威凌兼具朝怪老头打到。

    这全维钧一发动,阵式立刻展开,只听得“哗啦!”

    六件兵器,两双铁掌漫起一圈围墙,向怪老头四处合去怪老头一剑在手,精神更是大震,右手一圈“似屏似锦”招式已自施出,顿时绿光如幕,遮得他人影恍如烟雾中。

    这一招立刻显出他至博元器的气派,不但攻守兼备,更可贵的毫不显得杰厉凶狠八人只觉自己招式同时被化了去,不约而同俱向前跨一步,立时攻出第二招。

    这一招八人都存着同一心意,要试一试这怪老头功力到底有多高,只见六件兵刃两双铁掌同时朝怪老头当胸劈去怪老头也存着同一心思,脑中飞快一转,想道:“看来不使真功夫是不行了!”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他胡发暴涨,脸上豪气鹏飞,口中震天传喊一声“吠!”一股沉若山岳之劲力已自剑身发出。

    千毒鼠全维钧首当其冲,还没来得及闪躲,只听得“劈拍!”一声,千毒棍又断为两截,数股黄烟从断口冒出骇得月七人连忙后撤。

    这怪老头可真是忆君化身,也因他恨极千毒鼠的歹毒,一施辣手即以全维钧为第一对象。

    全维钩这千毒棍制来煞费苦心,前次被白衣人毁去一条。好不易重新打造一支,谁知顷刻间又毁在黑衣人宝剑上,气得他暴喝一声,左臂后抄,一振一弹,却是个怪异已极的进手招式。

    怪老头功力虽较他高出许多,但见他情急拚命,只好侧身一让,左手自胸前拂出,一股柔韧已极的拳风迎面施出。

    全维钧一招落空,厉目怒睁,他为人阴狠,简直是有进无退,此刻心中急怒,不管对方身手多么高强,仍是一鼓劲向前直冲。

    这打法怪老头可有一些顾忌,他轻笑道:“全老儿是狗急了!”

    一句话全维钧更加如疯如狂,千毒鼠这一脱离阵式胡乱打一通,反今已方人不能插进来,威力大减弱,屠龙手看着着急,喝道:“钧兄,你怎么了?”

    一声喝叫令全维钧一怔,突然明白自己作错何事?那晓怪老头功力盖世,趁着对方心神微分之际,一剑削出,快捷已极。

    沈一鸿大喊一声:“小心!”

    千毒鼠只觉一溜绿影在眼前一幌,连想都来不及,右手向上一封,左手百忙攻出一招连忙抽身后退。

    但这那还来得及,只听他凄厉一声喊叫,右手掌已齐根削断,人也一跤跌翻在地七人中六人舍命围攻,分出沈一雁往扶千毒鼠。

    这六人心中各自疑惑,他们想不透怪老头黑衣人功夫为何会这般高强,八人的功夫都可称得上是江湖顶尖高手了,但合力却不能战胜他一个,即使是武神亲临也不会有这般厉害。

    他们那里知道这怪老头身兼两家之长,竟是已获得“阴阳秘芨”可称完全领受古今第一奇人玄机子的全部真传了。

    怪老头青霞使开,他不想再度伤人,一味使出“封”字诀,将六人拨弄得团团乱转,妙的是他自己却寸步不移沈一雁将千毒鼠包扎了,反身也加入战圈。噶丽丝看全维钧一人喘息一旁的狼狈像,不禁嘻嘻一笑。

    千毒鼠面子陡地一寒,他江湖上地位何等尊高,今日竟丧尽了颜色,见一个小小女孩也敢讪笑他,大怒道:“你敢笑我!看我不剥你皮!”

    噶丽丝丝毫不示弱,手中剑“嗡嗡!”一抖,冷笑道:“我怕你不成,八个人攻一个也不怕人笑话,如非看你断手折足的可怜像,你以为我会饶你?”

    千毒鼠眼光何等利害,噶丽丝一抖剑已窥出其功力深浅如何,心想即使自己未曾受伤也不一定能胜过人家。现在功力损耗大半,还是忍气为妙,故意冷冷一哼,别过头观看战团。

    这场战斗看得白眉老人等眉飞色舞,真可说是千载难逢的场面了,七个一流高手合力合攻,只见双方绝招齐出,俱是妙绝人衰。

    怪老头手中剑连点,突然身法一变,在六人中如穿花蝴蝶般飞来飞去。手打足踢,每出一招,俱是攻向七人,部位准确已极,身法曼妙已极。

    七人都觉得怪老头似乎专攻自己一人,各人为求自保,阵式已微形凌乱。

    怪老头此时施的正是天下闻名的“凌霄步法”这“凌霄步法”虽是人人皆知,但真正看过的可说绝无仅有。七人只觉对方移步迅捷,落点变化莫测,谁也猜不出是何等功夫。

    转眼又是数十招过去,太阳已是逐渐正中,怪老头精力充沛竟是愈战愈勇,反观八人,反而显出稍许疲惫。

    炎炎日光中八人大战,绿色光华再度涌现,千手如来渐渐沉不住气,只见他突地闪身退去,咕声:“打”一扬数十粒毒菱发出锐啸往怪老头打去。

    噶丽丝情急大喊,一张身往千手如来扑去。六人与千手如来动作一致,才听千手如来喊打,各人倏忽让开。

    怪老头丝毫不将这数十粒毒麦放在眼中,青霞剑一抡绿光涌现,毒菱如被磁吸铁,落得干净。

    施永黔还得再施暗器,那晓噶丽丝已缠身上来,不得已只好转身迎战。

    这时战团又分为两起,噶丽丝功夫新成,又是蓄势已久,这一出手还不全力而为?但施永黔名家高手,一时间战个半斤八两。

    怪老头已无心恋战,他偷眼向天望,发觉天色渐晚,已要籍机遁去,但六人如何肯放,只因他身边图样,关系蜈蚣帮甚大。

    “的得!的得!”突然一阵蹄声传来,众人都吃了一惊,只见远处十数骑北方健驹奔来,老远就听得呼喊:“清真大师在此处!咱们快点!”

    怪老头突然手中剑猛挥,对那十数骑来人瞥了一眼,大喝道:“我去也!”一转身竟作势欲飞。

    施永黔连忙舍弃噶丽丝,反身意欲与六人合围怪老头,那晓怪老头身法奇诡,轻轻一闪已脱出战圈。

    噶丽丝大急,呼道:“带我走!”说完直往怪老头扑去。

    怪老头哈哈大笑,一把拉住噶丽丝伸来玉手,微向白眉老人等打个招呼,御风而去。八位立刻追上。

    一片风声,只闻玄静子喊道:“徒儿小心了!”

    紧接着是清真人的口音:“古场主别来无恙,各位庄主也是赶来参加群英大会吗?”

    ***一股强如排山的气墙,迎面朝噶丽丝压来,足下本来厉历可数的树杆枝叶,因这无与伦比的速度而看似一片翠绿平坦的草坪。

    噶丽丝又领略一从未有的快感,这“快”字包括速度与心情的畅快在内她看看身旁那怪老头,不!是黑衣人的苍老而严肃地面貌,不禁笑了。她想开口说话,但有一些害怕,害怕这怪老头会突然扔下她,独白飞去。因此将他抓得紧紧的怪老头的手十分温和有力,他觉察得出被自己握住的手正在微妙地增着力道,立刻他转脸笑道:“噶丽丝,你还不太敢相信我是黑衣人吧!。

    噶丽丝笑了,点着头道:“连你的声音听来都有些不像了,古大哥,我们跑慢点行吗?”

    “再几里外有一洞,内中我存着些食物,赶快些咱们尚可趁热吃呢?”怪老头仍拉着噶丽丝手急奔。

    一山接着一山,一岭又过一岭,喝丽丝心中呕气得紧,想着:“再几里!哼!你的几里可有几十里呢!”

    天空已显得有些幽暗,雨停了,风也停了。四周静悄悄的,清爽的和风带给两人一阵明朗的心情。

    转过最高一座山峰,迎面出现了一块直刻的山壁,淡薄的云雾尚袅绕其间,掩映得谷底一片模糊两人闪电般临到绝岭顶头,噶丽丝惊呼一声,娇躯已忽被老头抱起,直向谷底急如星丸般落去。

    两耳呼呼劲风之声,还有那充满温柔的耳语在说着:“别怕,我抱着你的!”

    噶丽丝像得到了催眠,像小猫般静静地卷伏在怪老头怀中“沙!”一声如枯叶的跌落,两人轻巧地降至谷底,噶丽丝只感到轻微地一震,立刻周身感觉又回复原状。她张开双目,向周遭一看“好黑啦!:’她脱口呼出。

    “你怕吗?”怪老头将她放下地来,握着她手一步步向前走去一面道:“走好些啊!”从怪老头语音的回复振鸣,噶丽丝觉出已是一个山洞,足下有些湿辘辘的,偶尔有些山水滴落在她脸上,使她发烧的面颊,觉得一阵阵冰凉。

    起初山洞路面尚凹凸不平,前进数十步后地面渐趋平坦,怪老头牵着噶丽丝愈行愈快,忽儿间,已一连围折了数个弯曲。

    “到了!”怪老头轻喊了一声,噶丽丝只觉得远处火光一闪,紧接着一声龙吟般嘶声——

    这马嘶不但雄伟清朗,尤其这般突如其来,直吓得噶丽丝惊叫一声,紧抓住怪老头,道:

    “是什么东西?”

    怪老头没有回答,只呼道:“龙儿,出来见见嘉客啦!”

    立刻一阵马蹄声从内里传出。这时他俩已进入一间大窟,当中燃盏小油灯,光线甚谈。

    在那最黑暗的阴影中,一条硕大黑影,迅捷地奔了出来。

    “你还记得龙儿吗?”怪老头笑向噶丽丝道:“它可还记得你呢!”

    果然龙儿尚似记得噶丽丝,将一个马首尽往她身上挨擦,鼻息呼噜呼噜响着,表情亲热天比。

    噶丽丝看着龙儿,不禁想起以前两人共骑的一幕,立刻她脸上浮起可人的微笑。用那柔若无骨的玉手,往龙儿颈上摩去。

    怪老头趁着噶丽丝与龙儿亲热之际,悄悄地向暗处行走,倏地没去身形。

    噶丽丝突然发觉怪老头不见了,她有些惊惶,细着声喊道:“君哥!君哥!”

    暗处一阵笑声,这声音变了,变得一丝也没有伪装的味道,听来多么快乐,多么奔放。

    只见一个华服少年从暗处走出,手中提着具小小革囊。

    喝丽丝看着他,突然惊得退后数步,桥喝道:“你不是你不是!”立刻她又掩住小中。

    这少年深洒地笑道:“我就是古忆君啊!怎么,想不到吗?”

    喝丽丝尚疑惑未消,道:“你不是古氏牧场场主的弟弟吗,怎么古忆君哈哈大笑,道:

    “我不是姓古吗?怎不能是我大哥哥的弟弟呢?”

    噶丽丝突地也大笑起来,道:“你瞒得真好啊!连我师祖都以为你丝毫不会武功呢,嘿,想不到”

    古亿君接口道:“想不到我竟会是黑衣人吧!”

    噶丽丝笑着点点头,轻轻拉住忆君,温柔地道:“让我仔细看看你,我要使你永远在我面前伪装不下去!”

    忆君微微一笑,道:“你怎知我今晚没有化装呢?可能这面貌也不是真的我呢!”

    “哼!我有预感,这是千真万确的你,不是黑衣人,也不是老不死的才经世,对吗?”

    噶丽丝说。

    忆君俊脸上散发出一种红润的光辉,低头看着身前这蒙族公主的无限娇容,半晌才说道:“嗯!不错!我是真正的我,你是真正的你,告诉我!噶丽丝,你有什么感觉呢?”

    喝丽丝据着樱唇,想了好久才回答:“你比我想像中还要好些!”

    “好!”忆君奇道:‘什么地方好?”噶丽丝扭腰转过身羞道:“好就是好,还问什么嘛!”忆君看着噶丽丝害羞的模样。

    不禁想起初通她时,她的英姿飒飒和锋芒毕露,与此时真判若两人。“噶丽丝!”忆君轻唤道:“我真喜欢你这个模样,你知你这模样有多美?”说着他用手慢慢将噶丽丝扳转过身来噶丽丝眼帘垂得低低的,长长而卷曲的睫毛,上下闪动着,像是在喜悦着,似又不太像是。

    两人相对而立,久久没有言语,相互的心声轻微地柔和地传播着。龙儿挺立在旁,好奇地注视着两人。

    一线山泉淙淙从山巅中冲激而下,清澈的泉水汇聚在浅狭小的潭中。砾砂粒粒可数,浑圆较大的石块,散落在泉入潭的进口处,激起微小纯白的泡沫,候忽而又消逝在平静的潭水中。

    两人一马伏向水面在用水洗着面,正是忆君,噶丽丝以及龙儿。

    噶丽丝抬起脸来,水珠顺着她的发丝往下淌着,她用手轻轻拂了两下,开口问道:“君哥,你要将我变成什么模样?”

    忆君从水中仰起面来,笑道:“你想要成个什么样子?像只猫如何?”

    噶丽丝娇啤一声,嗔道:“你敢,我要像我要像”

    忆君道:“我将你变得与我一模一样如何?”

    噶丽丝喜得叫道:“好啊!这样难也不能分出谁是你?谁是我?”

    说完她脸陡地红了,看着忆君望着她直笑,不禁气道:“你笑什么?”

    忆君收去笑容,起身连同将噶丽丝一并拉起,随即在龙儿背上革囊中拿出个小包,然后取出些颜料面具之类物件,细细替噶丽丝化装起来。

    不一刻已将噶丽丝打扮得粗眉大眼,幌眼看来真似个关外大汉的长像,只是嘴和鼻都小了和细了点。

    忆君一边替她易容,一面笑道:“你以后见着人可绝不能出声啊!否则别人必以为是什么个人妖出来了呢!”

    噶丽丝摸着脸上已弄得粗糙的皮肤,随手拿起忆君给她的头巾,将满头柔发紧紧地束缚住。

    “你看这样像吗?”噶丽丝站起身来,昂首挺胸地学着男子汉跨着大步,宽大的据脚随着她步子而扬起,美丽娇憨已极。

    忆君也装扮好了,两人面貌相似得紧,不知底细的人看来,必定会以为是同一个人。

    噶丽丝放大着声音,在那时练习男人的一切动作,扬步挥臂,倒学得似模似样,加以她身材本来甚高,只要衣服一换,必令人难认出其庐山真面目。

    忆君不停地指点着纠正噶丽丝的动作,一边从背囊中取出件衫子,这衫子正是那天下闻名的“天池宝衫”

    一这儿!”忆君将宝衫递给了噶丽丝,道:“你将它穿上就没有人知道你是个什么样人了!”

    喝丽丝看了看宝衫,随手握至手中,只感觉这宝衫轻如无物,质地光滑润软,认不出那是由何质料作出来。

    “给我穿这个吗?”她轻问道:“那么你自己呢!别人以为我是黑衣人!”

    忆君宪尔而笑“我正是要别人如此啊!”延绵无尽地山脉间响起一阵节奏分明的蹄得声,伴着嘻乐欢愉地笑语,使这青翠欲滴的山峦,平添了一春色。

    高耸入云的巅岭,其上飞荡着飘渺纯白的云彩。“瞅!啾!”

    一声声鸟鸣起伏彼落,似在相互呼应,又似在相互追逐。

    噶丽丝与忆君同乘着龙儿,缓缓朝大山深处行去两人此刻容貌一般无二,谁人看了都必以为他俩是同胞兄弟。

    噶丽丝侧着身子坐在前头,嘴角间不时发出甜甜的笑意。

    微风扬起了她的据脚,飘发出一种似房似兰的香气,忆君吸数口,轻轻笑道:“你身上真香,这样可不像个男子汉了!”

    噶丽丝笑道:“我本来就不是个男子汉呀!父王倒一直希望我能是个男儿身,唉!可惜母后在乳儿时即去世,不然我也有个弟妹该多好!”忆君心中想问:“那么你父亲为何不再迎新后?”但毕竟没有说出口然而他接着说:

    “大汗真不会再责问你了吗?”

    喝丽丝绽唇微笑,转头道:“父王现在很赞成呢!如他要知你‘黑衣人’在中士有这么大名头,只怕欢喜还来不及呢”

    “你看!”噶丽丝说着,从怀中拿出个东西,道:“父王给我这东西,这可是咱们蒙族第一大宝物!”

    噶丽丝拿出来的正是“铁木真藏宝图”这图忆君早已看过了,噶丽丝也记起忆君曾目睹过,又道:’你在武夷山上的事情了后,会去探取这宝物吗?”

    “我并不想要这些宝物!”忆君心知她必是试探自己的心意,说道:“不过我是必会去这一趟!”

    武夷山连绵千里,脉中奇峰孤岭密如乱云,两人骑着马,行得不十分迅速,反正距群英大会尚有一段时日,乐得边行边谈,不多久已行至一山峰之巅。

    忆君策马而立,四顾着茫茫云海,有些飘然出尘的感觉。远处的山峰在稀薄的云层中耸露出顶巅.似无数的巨人,只露出他们的头顶。

    噶丽丝叹息着,道:“我多少年来都梦想着这一刻,现在总算碰到了。看那蔚然翠岭,葱郁云气,我真想变成一只飞鸟,能以云海为席,遨游在这无比仙境中!”

    忆君笑道:“你愿望太难了,除非咱们死后升了天空,或许有机会过一过腾云驾雾的瘾呢!”

    云层受着热气,在慢慢地上升,不到一盏茶时候,所有的山岭都淹没在这无边的云层。

    刹时一片白雾茫茫,真有分不出东西的感觉。

    两人只觉一阵清凉湿润的云气往身上扑来,眼睫毛上顿时凝住了数滴细小的水珠。噶丽丝抚弄着身上着的黑宝衫,那知竟是干柔如常,不禁奇道:“君哥,这天池宝衫竟能避水吗?”

    此刻云气突浓,噶丽丝与忆君相距离不足一尺,但已快看不清他的五官面貌了,不然她一定会发觉,这句问话竟使忆君眼中射出强光,脸上有一种夺然欲飞的神情“这是我师祖留传至我的!”忆君说道:“另外还有一件白色的与这件合称为‘天池黑白二宝衫’,这两件宝衫除了颜色外,其他的一切相似。据传天池宝衫不但能刀抢不惧,而且更能入火不伤入水不浸,功效可真多呢!”

    噶丽丝有些好奇,继续问道:“那件白的可是在北派传人手中?”

    忆君大眼狡黯地眨了数下,笑道:“不错,白宝衫在北派传人手中,他使的是条金色鞭子,名叫‘金蛇灵鞭’!”

    喝丽丝叹口气道:“上次在云台庄见到他一身身影,看他那迅捷无匹的轻身功夫,对他的武功真不敢想像,君哥,你认识地吗?”

    忆君含笑点头,道:“我与你一样始终未曾与她碰面,不过我很清楚他,像他清楚我般。你快些将定衫着上吧,我们得上路了。”

    噶丽丝还想多知道些关于白衣人的事情,因此她一面将宝衫从头套下去,一面继续问道:“如果有一天你与白衣人必须决斗一场,你以为那方会胜呢?”

    忆君哈哈大笑,道:“你以为我会败给他吗?”

    噶丽丝摇摇头。

    “不!我想我永远也不会与白衣人过手,我会避着他,他也会避着我,直至有一天”

    噶丽丝接口道:“直到有一天,那个获得了阴阳秘友,那个就是天下武功第一,对吗?”

    忆君奇道:“你听谁说的?我从未告诉你啊!”噶丽丝模样有些得意,有一种骄傲的笑意挂在她嘴角,像是洞悉了别人心中之事,说道:“因此你两人才避开不相碰面,其实谁都想能寻到那‘阴阳秘友’,这些都是从我师父师祖处听得的!”

    忆君抚着噶丽丝双肩,他不欲解释给噶丽丝,个中一切的变化,因缘,因为将来,她必然会知道,也必然会明白。

    绚丽明耀的月光,在这高山峻岭中显得特别矛和明媚,蹄声得得直向云山深处行去。望着遥无尽处的天帘,令人心胸积闷一扫空。

    噶丽丝突然发觉忆君有些沉默,沉默得令她觉得受着压迫,她转过脸看着忆君,只见他脸上有一种凄惘神色。两眼凝聚在极远极远的天边,像是在追忆,像是在默默地祝祷女人的心最敏感不过,这种眼神她看过不知多少了,许多追求她而不能获得的,大都经常露出这种凝目而视的眼神。她锐利地觉察到,忆君是在思念,思念那远在天边的另一位与她一般美丽的姑娘。

    噶丽丝心中稍微涌起一股气愤,但立刻为忆君忧郁的神色所软化。她觉得自己实在不该嫉妒那未曾谋面,而占据着亿君大半个心房的女子。

    “这女子必美如天仙,否则君哥难道会如此深爱她吗?”噶丽丝如此自问,随即又否决道:“不可能的,君哥不是这种人。

    唉!只恨我晚了一步,不然君哥对我之爱心,不是也像对她一般深吗?”

    噶丽丝也沉思起来,她抚了抚穿在自己身上,晶黑发亮的宝衫。突然她发觉,在这精缕银质的马鞍之侧,悬垂着一管长细盈尺的玉萧,白润而悦目。看着好玩,下意识地将它握在手中。

    “君哥,你在想她吗?”噶丽丝幽幽问道,并用肩部轻撞了忆君一下。

    忆君从茫然中突然清醒过来,榜着:“谁?我在想嗯,不错,我是在想着她了。”

    忆君神色有些不安。他明白噶丽丝的性情和深知她的聪慧,说假话不但不好,也一定会被噶丽丝看穿的。

    “我刚才心中突然有些难过!”忆君神色黯然的说:“似乎有种预感,莲妹莲妹有不幸的事发生了!”

    “莲妹!”噶丽丝轻轻念着:“她叫莲妹吗?”噶丽丝不知要如何称呼郭莲灯?忆君目光中神光陡现,沉重说道:“不错,她姓郭名莲,是洛阳医隐的幼女,我我真不敢想像她遭遇到意外,她是身有残疾的人,如何受得起江湖仇杀?”

    噶丽丝得知自己的唯一情敌姓名,反而同情她。如果忆君能待自己也如郭莲一般,那么至死自己也将含笑了。

    “关外五雄防备森严,应该不会出事的!”噶丽丝安慰忆君道,但语气也不敢十分肯定。

    忆君面上浮起一阵苦笑,摇摇头说:“关外五雄的实力我比你清楚得多,能够与江湖高手一争长短的实在寥寥可数,何况此刻内中好手为救助我父,俱已倾巢而出,留守的尽是年岁与我一般的小辈。唉!我实在放不下心,如果”忆君不能再说下去,但由他痛苦的神情上,可了解他是多么优急。

    噶丽丝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陪着似君同声叹息。她将白玉萧举至胸前,轻轻问道:

    “君哥,吉人自有天相,你能为我吹一曲吗?”

    忆君看看她手中的白玉策,更引得他忆起昔日与郭莲欢游效野的快乐时光。他自己也奇怪,为何此刻心中会如此不安,郭莲的情影突然化为万千在他胸海中索绕盘徊,一些像在哭诉,一些似在张臂迎接“难道为着噶丽丝令我对她心生愧歉?”他如此自问:“还是真的神灵相通,莲妹已遭遇到不幸?”

    忆君从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此时心中的紊乱,预感,却似冥冥中的定数。他惋叹一声,随手拿过噶丽丝手中的白玉萧。

    “你想听我吹吗?”忆君很想将自己振奋起来,他不愿意自己偶然的意志脆弱,在人前表露无遗。他随手拿过玉萧,但仍忍不住轻吟道:“臣别未几日,去日如三秋,犹疑望可见,日日上他没有再吟下去,自嘲一笑,很快将萧凑上嘴唇。目光中,对噶丽丝浮出一阵笑意。

    忆君弄萧深得慧真子陆述一直传,更有青出于篮之势,当年陆述一以萧技配合武功,博得“箫客”的响亮名头,不只因他深谙之道,主要的是因他那夺魄的“流云十二萧招”

    忆君虽只受慧真子传授吹萧之技,但他早在幼年时,每逢慧真练招之时,暗暗将招式记住,当时他虽然不能将这“流云十二策”的威力发挥,但后来对“流于十二式”凭他绝世天资,一并将这武林失传的绝技学会。

    此刻柔和的萧音,轻缓地随着亿君五指弹动,而似流水般涌涌出来。轻灵得似翩游于花丛蜂蝶,安静得似深山的潺潺泉水。

    噶丽丝明白,忆君正将他高深的内功,溶和于萧音之中,以绝高无比的定力,来平息他那瞬息万变的紊乱的心神。这也正是噶丽丝要忆君吹萧的目的。

    忆君的神情从紧张痛苦,一变而为祥和宁静,他自己陶醉在音韵之中。将一切都美化了,在那缕缕清柔绝伦的音律之下,他似乎看得见往昔幼时的家园情景。父兄携带着他,跨着龙儿驰骋于广大无边的牧野。成千上万的牛群,被他赶得躜蹄飞奔。漫天的黄尘,将空际弥漫得泥淆不明。

    “呜!呜!”两声锐利的音符,正代表着牧童的呼喝,与牛群的鸣叫。忆君笑了,像恢复到他的孩童时代。

    噶丽丝眼角润湿,两滴清泪顺脸颊淌滴至马鞍。她听得出萧声中的牧野风光,漫天的黄尘,雄壮的牛呜,浓厚的乡思与追忆。

    这些在她来说,也是万分熟悉与亲切。想着自己族中,父王孤独待她归去,怎不令她凄然泪下?龙儿似得着激动,放蹄朝前奔去,四周山石云彩瞬息变化,但马上两人却昏然无觉,任得龙儿奔去。

    龙儿跑得甚是平稳,逢山过山,逢涧越洞,不多时竟不知将两人带至何处?只见此处遍地花,正是两高山中一谷地,地势倒甚平坦。此刻正是春临大地,万千花朵含苞怒放。芬芳的香气,弥漫于空际。

    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景物完全的改变,只有龙儿安静地停一来,竖耳朝远方听去,像是发现了什么!

    无数野花迎风招展,对对黄莺回绕相应,声声雀呜,间杂在如流水般的萧音之中,更得愉快而富于青春气息。

    噶丽丝如醉如痴,想像不到忆君有这般高妙的萧技,这时忆君正吹至缓慢平和的乐章。

    噶丽丝只觉此时与天地万物浑如一体,那安祥,那宁静,那无私欲的洁净心灵,是不可言表的。

    突然忆君策声聚断,陡喝道:“龙儿,快!”

    噶丽丝恍如于睡梦中惊醒,张眼一看,只见忆君面色凝重,又目怒瞪着前方“鼠子敢尔!”忆君张口怒叱,身随话起,直似只大鹰向前扑去,快得真如闪电般。

    噶丽丝骤然失去持靠,身形往后一倒,双手赶紧一拉鞍头,然后才放眼朝前望去这转眼间忆君已奔出二余文,只见那柔绿如茸的芳草上,正横七竖八躺着数人,并且正有两人握着刀剑向地上一垂死者,猛地劈下去。

    那两人似乎惊忆君的突来,手中加劲砍下,谁知忆君身形快速绝伦,只闻“当!当!”

    两声,一刀一剑飞上了半天空。

    这两个黑衣劲装大汉,俱面露骇然惊容,尚半身手皆不算差,何况忆君并不存心伤他们性命。这兵刃才一被震飞,立刻各自退出丈外。

    噶丽丝正想策马奔上,突闻忆君道:“你先将面罩带上!”

    噶丽丝一想之下,也明白过来,连忙从怀中拿出面罩由头罩下,只露出一双灵活的大眼。

    草地上横躺着的尸体,竟有十余具之多,内中八人是年青道士,另四人与那旁立之两大汉一般是黑色劲装。

    地上仅余的一生还者,张眼看着忆君,露出感激的目光,嚅嚅言道:“老老前辈,这两位是是蜈蚣帮的,小的小的是武当弟”说到此地,那两大汉同时怒吼一声,作状欲扑忆君冷冷一笑,道:“有我才经世在此,谁人敢动!”

    这两个大汉本已甚是忌惮忆君,这忆君一将“才经世”之名宣出来,脸色更是大变

    忆君一看情形,心中也明白个大概,心想必定又是蜈蚣帮的残杀异已,这下被自己碰着可不能放过了。

    地上的年青道土又继续道:“小的武当第十五代弟子,奉掌门令谕”突然一眼瞥见忆君手中的白玉萧,陡他眼中神光大振。身上致命的重伤似乎已不存在,看他突然坐了起来,口张着响呐欲言,却仅吐出两口鲜血,人又昏死过去。

    忆君知道此人受伤太重,不但肺脏被震得支离破碎,并且精血也近告竭之时。他一手扶此人命门,冷冷向尚呆立于旁的两大汉道:“尔等在帮中是什么身份?”

    忆君的语气和举止间自然有股慑人的威力,何况此两人俱先为之夺气,相对一视后其中一人应道:“咱俩帮中巡山司吏,铁头陀李勇,黑无常郑铁心便是广忆君仔细一看,果然其中一人长得头面圆圆,十足的头陀像,另一个高瘦而黑,只是身材甚是魁伟。

    “哼!还不是些无名小卒!”忆君心中鄙视,口中说道:“这些武当子弟与你等无怨无仇,何况更有群英大会的正大名目,难不成黄衣老怪竟会不顾这以强凌弱之名?哼!”这两人的地位在蜈蚣帮中虽不算高,但身手也十分不错,平时何曾受过这种气,如不是新近才从“千手如来”处得知怪老头才经世的厉害,怕不早就要扑身进攻了。

    这时那黑无常郑铁心道:“是客咱们自当竭诚招待,是敌咱们可有权格杀无论!你老尽可当有讯敝帮帮主,咱们只是奉命行事而己!”

    这时那黑无常郑铁心工于心计,虽心中甚想藉机遁去,但从千手如来等人处闻得才经世的厉害,知道无论自己逃得多迅速,对方在伸手之间也可将自己捕回。因此他一句话将才经套住,希望才经世能直接去找黄魔僧打交道去。

    忆君冰雪聪明,如何听不出郑铁心话中原委,只因他此刻救人要紧,何况他也根本不悄于与此两人动手。因此他冷冷一笑道:“咱老头可不与你们一般见识!但看着不平可不能不管,地上武当弟子是你们干的好事,咱也不多求你等各自将右手卸下吧,省得我老儿亲自动手!”

    这时噶丽丝已装扮完毕,策马直冲到三人跟前,哑着声音说道:“那有这种便宜的?”

    此时噶丽丝一身黑服黑裳,衣着正似天下闻名之“黑衣人”这“黑衣人”的名头可比“才经世”又要响得多了。

    李勇与郑铁心两人脸更是变得煞白,黑无常乌青着脸,往李勇膘了一眼,缓缓朝奔落的刀剑行去,李勇也只好跟上。

    忆君一手扶在重伤者背脊处,另一只手微朝噶丽丝打了个手势。噶丽丝会意,轻从怀中摸出两只宙缥类之细小暗器。

    眼看着李勇两人从地上将兵刃抬起,突然“打!”

    郑铁心首先发难,手中剑全力朝噶丽丝掷去,跟着两蓬柳叶飞刀,分向忆君,噶丽丝两人罩去。

    相差不到毫厘,李勇的飞刀暗器,也飞向忆君和噶丽丝噶丽丝早有准备,双手一扬,口中大喊道:“鼠子那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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